“求求你们帮我救了他，我们立刻放下仇恨，去投胎。”女鬼说。

“晚了，我自身都难保，猴子，赶她走。”

刘灵拍了拍我身上的灰，扶我到箱子上躺下来，欧采青翻身朝着我，“这就是杨大帅杀的那个小老婆吗？”

“是，跟小情人绑在一起，塞进猪笼里，沉到河底，活活淹死的。这就是我坚决反对你嫁到杨家的原因。”我说。

“这也太残忍了，我爹怎么跟这种人交朋友呢。”青青说道。

他爹一声不吭地就把那聋哑人伙计干掉，没有一丝犹豫，干脆利落，又能好到哪里去。在这个家国陷入危难的时候，还在倒卖鸦片，祸害国人，简直一丘之貉嘛。虽说是被军阀逼迫，但他既不缺钱花，非要受制于人干嘛，去外地老老实实做点茶叶生意，也能丰衣足食。

张蓬把那女鬼赶出去了，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，莫非早就跟在我们后面，可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啊！

我闭着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，欧采青翻来覆去，一直在捏大腿，估计是刚才站太久了，腿难受吧，我伸出手替她捏了捏，她终于稍微安静点了，将头靠过来，于是我们三个人姿势很奇怪，我靠着刘灵，她靠着我。

“用点力。”青青说道。

“啊……”我听茬了，顿时来了精神，用力点这三个字很诱人的啊！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，用力捏了几下，就当是为刚才吼她道歉吧。

我一直睡到很晚才醒，睁开眼睛看了看，视力已经好了许多，仓库上面的小窗户好像有阳光照进来，至少看旁边熟睡的青青已经很清晰了。

刘灵在练刀，舞得虎虎生风，我揉了揉眼睛，一大坨眼屎。刘灵收起刀，过来扶着我去仓库的小房间洗脸，那里有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，里面还有张很小的竹床，估计是看仓库的人住的。

“你肚子饿不饿啊，我去买点吃的。”刘灵说完，她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。

“你去吧，先易容。”我掏出笔头递给她。

“我去就可以了。”青青站在后面说，语气明显缓和多了，虽然脾气大，但来得快，去得也快。

“你可能会被熊启龄和慈航的人盯上，不要再来仓库了，我眼睛好了会去找你。”我说道。

“你不会是因为我昨晚惹你生气了，赶我走吧？”青青问道。

“生气还给你捏了一晚上的腿啊，赶紧回去，让你爹一定要稳住，他是个生意人，要是觉得不风向不对，可能会倒向杨广元或慈航。”

青青先回去了，刘灵则让不详老头易容后，才出去。张蓬跟马君娜也过来洗脸，张蓬搓着脸，说道：“你让小马去上海找房子是对的，我发现我们这个大家庭，很有凝聚力啊！都舍不得走。”

“无情乱世中的一点温情，寒冷中抱团取暖。”我说道，用清水洗了几次脸，觉得眼睛要舒服一些了。

“猴子，如果我去上海了，能让我娘也去吗？”马君娜问。

“当然可以啊，住不下我们再找个房子，放心吧，肯定不会让你饿着。”张篷说道。

马君娜依然犹豫不决，若不是娜莎与世无争的灵魂起了作用，我想以她之前的心态，估计未必看得上我们。

我拉过张蓬，“你得先睡服她。”

“你他妈不知道我什么情况吗？”张蓬说道。

“你抱着她睡觉的时候，有没有一种想硬的感觉？”我问。

“还……还没有。”

“你得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才行啊，老是寡得跟白开水一样，别把热情消耗光了。赶紧激活石心，说不定你的法力会突飞猛进，到时候助我一臂之力。”我催促道。

“我偶尔会有那个想法，但就没你那种精虫上脑的劲儿，担心万一惹了她，却表现得不行，她会不会瞧不起我？”张蓬失落地说。

我拍着张蓬的肩膀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看到我的麟甲没？哪次不是在痛苦受伤中爆发的？看到我的金蚕没？每次发作的时候，都想自尽，但我却越来越强，越来越硬。你得实践，硬不起来，你还有嘴，先伺候着。”

“嘴……？你都是这么调戏刘灵的吗？”张蓬皱着眉头问。

“没看过岛国片啊？你自己看着办，热恋时都激不活，以后你真他娘的没救了。”

马君娜站在小房间门口，问道：“激活什么？”

“男人之间的话题，没什么。”张篷说道。

刘灵钻进来，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，她将东西放到我跟前，拿出油条递到我手上，“水生，你眼睛好些了吗？”

“好多了。”我回道。

“你上报纸了。”她说着摊开一张报纸。

“啥？上报纸了？你快读给我听听。”

“一级通缉令，江中鹤，男，年龄不明，来历不明，杀人重犯，曾在青海杀过数十人，劫走敌对分子，其中两名死者被砍头，为龙门弟子卫大通，混元弟子雷鸣。昨晚大闹春熙路创新餐厅，杀害一男一女，捣毁房屋一幢。极其危险，会邪教法术，杀人时全身铠甲，手持长枪，枪头红似烙铁，会御枪飞行。他的同党叫张文道（化名张蓬）。提供消息者，赏一百大洋，抓捕或是击杀，赏一千大洋。警备司，令。”

我听着心里一沉，这是欲加之罪，何患无辞啊，他们掌握着话语权，说我是妖人便是妖人，说我是杀人犯便是杀人犯。

张蓬从刘灵手中接过报纸，看了看，“第一次见头版的通缉令，画得还挺像的，你以后恐怕是要戴着面具做人了。”

“这是地方小报吧，离开这里就没事了，我可不想天天贴着一张别人的脸皮过日子。”我说道。

人生第一次成为名人，还是妖人，还上了报纸，唯有一句草泥马能解我心中忧愁，别说不详老头画人脸画烦了，我都烦了，天天被他喷一脸口水。

“先把眼睛养好，别想这么多，吃完好好休息。”刘灵说道。

我将头枕在刘灵腿上，闭目养神，果然还是受伤好，有特殊待遇，她一点儿都不反抗，我就喜欢这样乖巧的小灵儿，心里觉得有人关爱了，我是个缺爱的孩子。

“猴子，江水生怎么像个小孩子啊？”马君娜在一边问道。

“天生的。”张蓬回道。

我睁开眼睛，说道：“猴子，你跟马君娜把那小房间整整，咱们得分开睡，不方便。”

“不行，就睡这。”马君娜说道，这丫头挺精啊，难道是听出我的意思了？

刘灵拍拍我的手臂，说道：“别尽想这些事，睡不着也闭目养神。”

在灵儿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，我只是想让张蓬早日恢复到正常男人而已，并非我天天想这事。

欧家声来的时候，带了一些吃的，欧采青将东西放到箱子上，他忧心忡忡，“看来咱们的计划不行，突然杀出个熊启龄，把你变成了通缉犯了，这可不像袍哥会的追杀令，广元已经发向全国了。”

“没事，越乱越好，反正我不会出卖你的。”我回道，得稳住他。

“你救过一个叫吴子豪的人吗？”欧家声问。

“顺便救的，怎么了？”我不解地问。

“他的身份很敏感，如果你跟他扯上关系，恐怕以后寸步难行，军统会盯上你。”

我当然知道吴子豪是什么身份了，便说：“欧老板，实不相瞒，十六年后，吴子豪他们会是国家的主人。”

“你这只是算命先生的胡说八道，我是不信的，你如果是这种身份，那我要考虑青青跟你走的问题，真会连累到我全家。”欧家声说道。